石菁雨一看舒長亭那樣子，估計只是靠幾句話或者狠厲的語言是無法將他震懾住的，又不能不顧規則在他身上使用禁錮咒術。

真是麻煩啊。

石菁雨斜眼過去，她雖然沒有實體依然讓舒長亭感受到了眼神上的壓力，身體不禁就朝後退，隨後就感覺有什麽東西帶著氣流沖將過來，直直鉆進他的腦子裏。

隨後，舒長亭就看到了不久前石菁雨站在雷霆寶珠外的一幕，和他記憶中不一樣的是，除了她站在寶珠前和魚兒吵架，半空中還懸著三個人影，分別是鮫人王、秦姝靈和石菁雨。

“姝靈小姐姐，你的腦子可真好用，竟然這麽短的時間裏就想到要用意識世界交流的辦法，這下好了，那個藏在鮫人族內部的尖細就什麽都不知道了！”石菁雨興奮地環住秦姝靈的手臂，覆又看向鮫人王。

“現在你相信了？”

鮫人王面色不快，去也沒有反駁，畢竟雷霆寶珠的丟失時他們鮫人族並沒有來過什麽捉妖師或者其他人族，那時候也以為是其他妖精闖進來偷走的，卻一點證據都沒有找到。

現在一看，這寶珠不僅沒有離開鮫人族還竟然在這裏成了一個捉妖師陣法的關竅，再想想這個陣法經過這麽久都沒有被發現，還有之前種種……

他不得不承認，內奸是最合理的解釋。

“現在，您打算怎麽辦？”秦姝靈開門見山道，“如果是您內部出了問題，我們可不敢繼續往下查，畢竟要真是查到什麽重要任務身上，我們有在鮫人族的地盤，到時候……”她得把左右最壞的可能性都說清楚，這樣才能保證自己和石菁雨的安全。

鮫人王在二人身上掃視半天，眸光中帶著些許不甘，最後嘆一口氣，面色也和緩下來。

“他的目的是什麽還不知道，現在不能打草驚蛇，這是個最好的調查清楚的機會。”他頓了頓，定定看向石菁雨，“不能直接毀掉陣法，但是可以將計就計。”

“將計就計？”石菁雨歪著腦袋，狐疑著看了他半天，“可是我和小妖精在這裏可是活不了太久，也不是鮫人族，不能深入虎穴，你的將計就計是……”她眼波流轉之中，掃到了雷霆寶珠，“難道是？”

鮫人王循著她的眼神，知道石菁雨已經找到了關鍵所在，心想這個捉妖師平常做什麽都傻乎乎的，唯獨在捉妖這些事情上，悟性極高。

接著，他笑言，“雷霆寶珠之所以曾經是我鮫人族的鎮族之寶可是沒有表面看得那麽簡單，用來當陣法的關竅實在是暴殄天物。那個背後偷走寶珠的人顯然根本不知道寶珠真正的本事。”

“哦？”石菁雨不由得在結界裏來回踱步，眼睛始終沒有離開雷霆寶珠，猜測道，“從寶珠散發的能量來看，應該是收斂了很多的，難道內有乾坤？”

“正是。”鮫人王擡手一托，掌心之上懸著一副陣法圖，“這便是能進去的鑰匙，不是鮫人王的後代不會知道。”

石菁雨細細看了陣法圖，手裏已經在筆劃描摹，後知後覺地發現一個問題。

“誒？你說是只有鮫人王後代才能知道的秘密，現在卻告訴我，以後不會因此而……”殺人滅口吧？

鮫人王從她眼中的疑慮裏已經看出了她的意思，咯咯咯笑了幾聲，說：“我要是殺人，現在就可以，何必等到告訴你這些之後再殺。”他停了片刻才繼續說，“我說過這事曾經的鎮族之寶，現在已經不是了，秘密什麽的也要看情況守才行。”

“你們換了鎮族之寶，不會就因為它丟失了又找不回來吧？”秦姝靈忽然插嘴。

鮫人王不置可否，“鮫人族的寶貝多得很，不是非要守著一個，不同時期我們的需求也不一樣，那時候最需要什麽樣的寶貝就拿來鎮族。”他說話的過程中見到了兩個人臉上越來越震驚的表情，不由得問：“有錯？”

石菁雨眉頭一蹙，“也不是有錯，就是覺得是不是太隨便了？”比他們安海山的拜師裏還要隨便。

她記得自己去山上的時候，就是給師傅磕了個頭，師傅在她腦袋上逡巡了一圈，立刻就收進了山門。

“歷來如此。”鮫人王一本正經道，垂眼看了一眼腳下正在吵架的一人一魚，道，“你抓緊時間記住這個陣法才是當務之急，進去之後，裏面的空間大，而且要什麽有什麽，安全也不用擔心，你們就在裏面待著，我們按照現在吵架的趨勢下去，後面等那個內奸放松警惕的時候，就是他行動，我們抓到破綻的時候。”

畫面到此戛然而止，舒長亭再次陷入黑暗之中，“原來你那時候在演戲，沒看出來啊，還挺真實。”除了性格轉變還是讓他產生了一絲懷疑的，不過對於那些不了解石菁雨的人來說，足夠糊弄了。

“畢竟我也是和佳語姐姐去了片場那麽多回的人了，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石菁雨總算把那些淩亂的軌跡處理完畢，飄到舒長亭眼前，“等下看見什麽都不要太過驚訝，這裏本來就和我們見到的完全不一樣。”

一語話畢，舒長亭眼前漸漸出現亮光，也漸漸清晰起來，重新獲得光明之後，果然如石菁雨所說，他之前記憶裏的那些全都是不真實的，現在看到的只是一片白茫茫，當中還有一些五彩的流光從身邊飛過。

“那是什麽？”舒長亭下意識問出聲。

石菁雨心頭一緊，“你看到了什麽？”

“就一些……”他忽然覺得自己的詞匯量匱乏的很，想了半天擠出一句，“一些五顏六色的光。”

“你確定？”石菁雨搔搔腦袋，暗想：不應該啊，這些能量中暗藏的妖魂都是寶珠之前壓制過一些妖精留下倆的，不該被人類看到才是，就算是她也是後面靈魂脫體的時間長了才看出來。

“嗯。”舒長亭能明顯感覺到石菁雨的緊張，卻不知為什麽，只好如實回答。

而與此同時，石菁雨在舒長亭身上發現另一件怪事。

按說他已經從障眼法的幻境裏出來了，身體也沒有出現損傷，可魂魄卻還是比一般人都要微弱，是有什麽隱藏的危險沒有被她發現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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